小妖精反客为主的千千咒

一十一个主人。
   我：是宠物就该很受宠的，你怎么被冷落呢？是不是先前的主人都讨厌你？
   小妖精；讨厌？他们敢！说害怕还勉强可以。
   我：我可不是傀儡。
   小妖精：我的本领太大了：上天入地，呼风唤雨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到无孔不入无所不为无与伦比，你想不做傀儡都难！
   我：词不达意，说过头了。
   小妖精：我的本领很大。你虽是我的主人，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支配我，要清楚我不是可以被购买的。以后，你要做一个对我忠一不二的奴仆。
   我：你不会要我帮你犯罪吧？我胆小。
   小妖精：我们妖精是没有胆子的，天破了个洞，就当是地上多了个坑。以后，我要干什么，你一律不得干涉……好了，我们今天先谈到这，可以回家了。玫瑰花图片
   听她这口吻，看她这架式，傀儡我是做定了。
   小妖精无故地把“花癫”叶老头的一园子的花全都给摧残了，一朵也没放过。
   叶老头气得快要晕过去昏过来，晕过来又昏过去的。下午，他拄着拐棍病病歪歪地来我算帐。
   小妖精在屋子里不知对他说了什么，叶老头竟扔掉了拐棍，连蹦带跳地翻窗出去了。
   我说，叶老头会不会受到刺激死掉？
   小妖精说，我那几句话是不会让他送命 的，他要死，至少也会拖到明天才断气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二、花灾
   早上，我在照常地等日上三竿，可是太阳连一竿也没有升到。我感觉有很轻很轻的东西往下掉——不会是雨，因为我的耳力向来很好。
   一打开窗，一股馝馞的花香气将我弹到两米开外。我一阵细视，竟看见大朵大朵的花从天上掉下来，这下的是花雨。
   人们都仰着脸，一个个像是泥雕木塑似的站在街上，没打伞——根本就不用打伞。
   小妖精坐在屋顶上，说，这是我念千千咒念出来的。
   我说，千千咒，这么多，你一夜念得完吗？
   小妖精说，千千咒是说有一千个咒语，每个念上十遍就可以实现。我还有九百九十九个千千咒没念。
   我说，不能再念了，你是主，我是仆。
   小妖精扔了一把花下来，说，我这不是在惩罚你，而是想让叶老头见见真正的花是什么样的。
   这场花雨足足下了一个星期才停下来。城里的旮旮旯旯都积满了花——树上挂的，屋顶上铺的，阳台上搭的都是花。政府发出倡议，动员全发参加扫花活动。
   这倡议是对的，因这这是溽暑，花很快会腐烂掉的。
   出于内疚，我也参加了扫花活动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三、延续
   就在扫花活动进行到最后阶段时，一件更超乎想象外的事发生了。
   又是花，这次它们不是从天上坠下，而是不论地方的乱长胡开。石头上，墙壁上，柱子上，凡是一切有依着的地方，都长满了花。
   它们比上次没枝没叶的花更妖更艳，香味成了这里唯一的味道。
   在屋子里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，因为床上也长满了花。厨房内的柴火上也长满了花，没法烧，食物上也开满了花。嘴和肚子似乎成了多余的东西。
   生产香水的企业全部倒闭了。
   蝴蝶和蜜蜂开始泛滥了。
   对花粉过敏的人数呈几何数级上升。
   我说，小妖精，这样美丽的玩笑不能再开下去了。
   小妖精说，这可能是那个千千咒的附加内容。你们应该把花再除干净。
   我说，要我们把到处都是的花一棵一棵地拔光，还不如躺在那儿饿死舒坦。
   小妖精说，这些花无毒，营养美味，是难得的美食。
   一听说花也可以吃，鸠形鹄面的市民们就扑倒在地上啃呀啃——就像羊啃草一样。
   过了一个星期，这些花基本被吃光了。
   闹了近一个月的花灾是该结束了。
   叶老头不再向我们讲关于花的事，他只是刺刺不休地说花市是如何低迷，花价一跌再跌，最后成了赠品也没人要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四、坚硬的水
   这几天，小妖精又跑跑颠颠的，大吹说在城的后面的山里有一个五色的湖泊，湖泊里面有水晶鱼。如果能吃到水晶鱼，就可以长命百岁。
   我说，我们君子国的人历来都是清心寡欲的，你不用从旁蛊惑了。
   但事实证明了我这个结论是错误的：许多市民们背着大网、扛着钓竿涌进了山里。回来后，他们很沮丧，说，那里的确有一个很漂亮的湖泊，也有像水晶一样的鱼。可是忙活了一大天，也没见一条鱼上钩进网。
   那些全身透明的水晶鱼我见过，小巧玲珑的它们在夜里会闪闪发光，所以又有又有很多人在夜里去捉水晶鱼。
   一连几天，他们都空手而返。最后，铁镐、锄头一起上，他们要掘开湖水，来个竭泽而渔。湖堤很快挖开了，湖水从山上奔泻了下来。
   市民们穿起了靴子。那些人害怕了，想把湖堤的口子堵上，但谁也没有动手，因为他们还想着如何把水晶鱼弄进锅里。
   水晶鱼顺水直下，到了快要被淹没的城里。它们的体积变得非常庞大。
   水晶鱼成了市民们的救命稻草，包括我在内的他们都爬到了水晶鱼的背上，看着像彩漆一样的湖水把整个城涂得花花绿绿。
   水退去后，水晶鱼又都逆游回到五色的湖泊里。
   看看那条条淤塞的街道，我知道一项艰巨的清理工作要开始了。
   人们都知道了我有一个叫小妖精的宠物是始作俑者。
   他们要求我承担全部的清理费用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四、失眠.梦游
   为了缓解经济危机，小妖精建议我开个小诊所。
   她是主，她做主，我照办了。
   小妖精念起了第三个千千咒。
   她打出的一则医讯说我诊所可以让所有的失眠患者在夜里进行梦游。梦游的项目有攀墙、上树、打洞等，新鲜有趣。
   一些失眠患者看此医讯后，来到了我诊所。小妖精发给他们每人一个面具，并对他们说，夜晚不能入睡时，戴上面具，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梦游了。
   第二天，我们就收到了那些失眠者们的反馈：
   患有恐高症的T爬上了一棵15m高的大树，并搞掉了一个鸟窝；
   不敢下水的Z竟然横渡了一条100m的河；
   胆小要命的P钻进了坟墓里睡了一个晚上……
   这招徕了更多的失眠者，同时还有一大批未失眠者。
   生产安眠药的厂家被迫改成了生产失眠药。
   一到晚上，就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失眠者和半失眠者做各种诡异的事。
   几天后，我们又收到了许多反馈：
   A一连抢了十五家银行；
   E跑到首都后，纵火烧了会议厅；
   K掘开了江水……
  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，我几乎都是住在法院里的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五、换位
   我：小妖精，你为什么要害得我惨上加惨？
   小妖精：我是想要你明白，这个君子国并非是一个人人都古道热肠的地方，老于世故的他们实际上都是居心叵测，跟这些魑魅魍魉在一起，无异于是在阿鼻地狱。
   我：你是在一层一层地揭掉他们那虚伪的面具，可我并不想全都看清他们的脸。
   小妖精：那你就做我的宠物。
   我：快念第四个千千咒吧！